没有动力的脑洞手

尊重所有活着的权利,也尊重所有赴死的选择

吃掉一场葬礼

关于海嗣的捕食,发一点疯。

母亲没有讲完的故事变成孩子的生命。

不会被夹吧()



与猎人共舞的代价并不是无法接受,就在成功脱身几分钟内,她曾经带着狂喜嵌入身体的,完美生物的细胞和血肉已经尽职地修补了外在,阿玛雅得以保持着得体的模样看着未完成的形态向自己靠近。

“——,——”

破碎的词汇从不知道那一部分的器官里流出来,它在不久前刚刚分清楚头部、躯干和四肢的区别,但现在它失去了一小半的躯体和保护头部的外壳,无鳞的同胞摇了摇头,反过来对自己提出了同样的请求,它听到了新的词汇,“奉献”与“意义”。海嗣不解地张合头部用于进食的裂缝,它明白面前的同胞比自己更适合在陆上生存,被这样的个体捕食才更符合它现有的认知。但是它也相信着,同胞不会做于大群无意义的事,于是它笨拙地试图撕咬同胞粗糙但脆弱的外壳,阿玛雅笑着为它解开。“乖孩子。在那些猎人来之前要快点吃完……”它在她的小腿上咬下第一口,红色的,带着什么金属气味的液体溢出来,与重重地伤害了它武器上传来的气味一样——它下意识地躲避这个气味,接着就被她抱在怀里轻轻揉搓着,告诉它现在不必害怕,那些液体代表着食物。它觉得同胞体内什么器官搏动的声音共振到了自己身上。咚、咚、咚,它不清楚这声音源自哪里,它在阿玛雅身上探索无果之后,回归到刚才撕咬开的位置。“要从这里开始吗,那我还有时间为你讲点什么……”

“他们登上船之后,才发现船上遍地都是尸骸,都像被牢牢固定在甲板上,没办法将他们带去埋葬,只能每天看着这骇人的画面。”阿玛雅抚摸着海嗣,慢慢讲起了自己翻译过的童话故事,她告诉它人类这种仪式是为了哀悼并记住死去的同胞。“到了晚上,他们听见甲板上呼喊的声音,逐渐变成武器碰撞和血肉撕裂的嘈杂……对,晚上……”你以后要学会记住自己已经在这里,在海船上过了多久。在在进食的间隙,海嗣模仿着语调试图说出词语。海——船,时——间,阿玛雅将手指伸进它——因为吞食了自己的血肉而——变得趋近完美的口腔,轻轻拨弄它新生的舌头试图教会他新的词汇。她在血肉撕裂声里教会它“时间”,把它鳍状的尾巴放在自己的胸脯上,她说,皮肉之下传来的振动活动两下,就是“一秒”;她又说当它再也不会跳动的时候,就是“永恒”。“……他们决定晚上把风帆藏起来……这样,到了第六天……”

阿玛雅感觉到细小的牙齿来到自己的腹腔。已经麻痹的神经并没有感受到痛楚,只是组织语言的大脑有点混沌了。“萨卡兹把一捧泥土轻轻洒在他被洞穿的额头上……那个伤口开始流血……在把所有的吃完之后,记得要打开这里。这里有大群最需要的东西……”阿玛雅抬起手,在额前轻轻比划了一条线。海嗣的眼睛注视她的动作,感觉这个需要打开的部分似乎有坚硬的外壳。而他正在捕食的部分完全不需要费力去剔出肌肉,几乎都是可以食用的。“他说,这个咒术让他所有的船员在每天的夜晚重复那一天的所做所说……我的同胞,在完成了捕食之后……去找那几个猎人,带她们回到该去的地方。”与外表不同,被链锤绞碎的内脏还没有完全愈合,部分的碎片和半凝的血浆沾上他的舌头。“每天晚上我们把那位传教士扔进海里之后……就又会开始……”故事没有讲完,她面带笑容地闭着眼不再动了。是这样吗,同胞现在是“永恒”了。祂遗憾着没能再多学会一些,把头探进同胞不知为何会生长在体内的坚硬外壳里。于是暗红的,有弹性的被吞下去,祂开始尝试自己数出一秒;粉红色的,间隙中有气泡的被吞下去,祂明白了如何让动听的声音发出。祂欢愉地,把她刚才讲过的话重复了几句。然后继续虔诚地吞食同胞奉献的营养——对了,她说过要打开这里——于是,灰白的,容易咀嚼的被吞下去,祂品尝到了刚才那个没有讲完的故事。

祂模仿着刚刚得知的结局,将头部低下去,俯卧在无鳞同胞散落的黑色外壳上静默了一会,再将它们缓慢地叠成一团抛进海洋。镂空的飘带钩在祂它的触肢上,祂想了想,像无鳞的同胞之前那样,将它挂在自己身上,开始轻声歌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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